第一夜#
她坐在家楼下的铁台阶上，邻居上楼时把声控灯忽的带亮，过了几秒灯又灭了。
像是一下子调成了黑夜模式，她这样想着看着手中的烟头。现在这是安静的世界里唯一的光亮。人走之后，旁边坐着的人又传来隐隐的啜泣声。她听见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。
对不起…对不起…对不起…
对不起
她不知道作什么反应。这个时刻她好像在当一个很厉害的、牙尖嘴利的大人，来给自己被欺负的小孩讨回公道。 孩子可是哭着闹了很久很久了，她很想要这些，想要到执拗，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到，她要是得到这些一定会愣住，会安静到洋洋得意，又会变成一个懒洋洋的小孩
她想想就高兴，于是她捧着那些讨来的愧疚，回到过去想给她看。可是她愣住了，她看见一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。她站在她们两个的交界处盯着她，嘴巴一张一合，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“我每次以为自己要死了都活过来了”她听见她说，“我还以为我是不死之身”
她哭了起来，哭自己的自作聪明。她发现自己的坚强其实是蠢。她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路，又转头回来害怕得哭。
“我要死了。”她说。
她的眼前突然就看不见她了，她想了起来，她用最后的自作聪明让她发现不了她。
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，她摁在地上碾灭，把那些愧疚放在自己的旁边，起身准备回家喝水了。
冬天的空气太干涩了。